第381章 巨大变故
开拓历六年，2月16日。
第九堡垒出兵，攻占了联盟北部的第二堡垒，以及位于中心的第一堡垒白银城。
全程没有任何大规模反抗，只有零星玩家发动了没有作战目标的试探性袭击。
如果不是沙场游戏属于绝对的真实死亡，在灵魂崩灭前提下，超高位生命体都无法挽救的话，就算霸主再强十倍，也会有源源不断的玩家发起挑战。
在无垠虚空当中，永恒死亡与原初之恶一样都是最本源的规则。
霸主占据三个堡垒的份额理所应当，玩家们对此有着基本共识。
当第一军团三十余万大军入主白银城的时候，占据这里的“本土”大公会——战车协会选择了举手投降，他们的首领和主力早已葬送在了第九堡垒之中。
……
白银城。
作为整个堡垒联盟，人口最稠密的地方，白银城的面积远超其他堡垒，光是人类驻军就有两百万，不过由于前线的惨烈伤亡，现在里面半数都是二线戍卫部队。
而最高议会所在地名为银宫，坐落于核心地区，是一座风格阴暗而精美的建筑。
其外观由深灰色的巨石砌成，恍如巨型城堡，表面镌刻着银色的纹饰，仿佛月光洒在冰冷的岩石上，宫殿尖顶高耸入云，顶端镶嵌着巨大的纯净银石。
一千名白银近卫率先入驻，把守各个哨塔和角楼，圣莉莉丝号于正上方悬停，炮口时刻处于半激活状态。
银宫中心是议会大殿，这里的穹顶相当高，由无数根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石柱支撑，大殿中央布置着一张巨大的圆桌，正首属于议长的宝座最为华丽威严。
江禾当仁不让的落座主位。
庄雅安静地站在旁边，因为个头娇小，她看上去有些像宝座的挂件，此刻身负至臻银甲，腰挂完美重剑，配合已经炼成的不陨级·九真剑术，以及白银巅峰的龙属体魄，综合实力至少在强巅峰以上。
可惜的是，庄雅距离列强层次依旧异常遥远，事实上列强在方方面面都堪称完美，即便没有暴食大君的便利性，也能通过诸多完美技能同时使用的方式充当次级替代品。
但在面对霸主的时候，列强们浑身上下的大部分技能都没有机会和资格使用，会长道格斯的至臻蚁甲在战斗中拿出来，不单单是浪费能量，一个破绽就足以导致迅速败亡。
时隔月余，最高议会再度召开。
江禾环视大殿，可谓是“群贤毕至”。
十二名最高议员、六名大军团长、七十七位G5级实权大员，在复数大公会夺取权力的今天，本地旧势力重新走上台面。
江禾并不介意重新赋予这些家伙权力，并且充当武力保障，主线任务的占领范围关乎着大量经验值，他需要尽快落实。
前议长从座位上起身，汇报道：“第一、第二、第九堡垒在总座的英明领导下已经全面收复，位于西北的第三堡垒宣布归附，首领美食家就职后勤总长。”
美食家大致六十岁左右，姿态优雅温和，当即起身向各位颔首示意，她出身黄昏沙场，之前负责联军的后勤食物补给，对于投降没有任何抵触，背靠大树，狩猎荒兽才是正道。
荒兽肉可以制作食物，锻炼厨艺。
荒兽结晶可以贩卖，压榨青铜萌新。
江禾同意了美食家公会的要求，准许在占领范围内捕杀荒兽，前提是上缴六成收益，采用游戏币的方式结算。
并且在此期间，公会必须单独派出一支小组，不间断地提供荒兽食物，再由老婆婆美食家亲手传授庄雅厨艺。
双方私下里达成一致，美食家对于如今的分成没有不满，预计当中霸主应该拿走九成，才符合与实力对等的身份。
前议长继续汇报着情况，“目前联盟南部，第五和第六堡垒的公会联军残余，正在和自称是现境盟军的第七堡垒大势力交锋。”
“联盟东部第八堡垒，人蚁王道格斯盘踞，正与未知强者对峙。”
“联盟西部第四堡垒，首领四舍五入，号召了一群统治级异能者占地为王。”
“今日清晨，现境盟军的代表团抵达白银城，希望与总座会晤。”
汇报结束，前议长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，没有这位江总座支持，原有势力根本无法与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强者对抗。
江禾瞥了一眼面板。
[已占领联盟面积：42％]
“会晤时间定在傍晚，散会吧。”江禾说。
“全体起立。”前议长大喊。
一众昔日实权人物尽数起身站直，由前议长告辞后，径直离开议会大殿。
……
傍晚时分，残阳如血。
白银城是整个联盟唯一没有乌云永久笼罩的地方。
由五十六人组成的现境代表团进入银宫。
老黑一身重铠，手持巨盾站在门口，周围是负甲持枪的白银近卫。
他横起巨盾，开口道：“除了大夏玩家，大君不接见其他人等，请在原地等候。”
话音落下，代表团气氛一变。
最前方的作战次长暗自点头，没想到安平镇守使在立场方面如此谨慎，这是件好事。
而在作战次长旁边，披着白色狐裘的绝美女子不动声色，她有着妖媚的狐狸眼，腰间挂着三柄功能不同的长剑，一柄不陨，两柄至臻，气质十分高雅。
代表团里，美洲阵营的鹿首人身怪物皱眉，他既是野兽学派的高层，也是灯塔会的众议员之一，自从成为绝活以来，还没有遭遇过这样的轻视。
实际上为了参与这次争夺战，大部分白银巅峰都延缓了晋升黄金的转化任务，准备等到战争结束，再进行黄金考核，尽管陨落的概率不低，但也可以视为黄金预备役。
鹿人索性直接说道：“如果霸主阁下拒绝招待，那么美洲阵营只能选择脱离盟军。”
罗马和天竺等阵营纷纷表达相同的态度，美洲这一手逼迫的目标不是霸主，而是大夏，霸主明显跟大夏有阵营倾向。
作战次长犹豫少顷，看向体格雄壮，满脸憨厚的中年壮汉，说道：“阁下能否通融，大家毕竟都是现境生灵。”
“我说了不算，这场会晤于大君而言并非必须，悲鸣蠕虫也不是无可取代。”老黑摇头，除非极特殊情况，否则他不会修正小禾的命令。
鹿人闻言微恼，刚踏出一步，眼前就出现了一双花剑交织的眼眸。
在获得至臻级的轻功和防御秘术后，司柠的短板得到了很大弥补，在原本绝活剑修的基础上，整体实力距离列强只差一线。
狐裘女子轻笑，道：“原来是逐出家门的败家子，司南，你妹妹长本事了。”
代表团里，手持古朴司南的斗篷人不言不语，司家擅长借用星辰的寓意和力量，掌握的占卜师体系相当完整，司柠原本是最合格的继承者，但她却对此毫无兴趣。
因其父母骄纵，这一房在超凡复苏前主动退出了家族，新拉斯维加斯号出航沉没后，双方彻底老死不相往来。
司柠此刻一言不发，目光灼灼地看着剑仙子腰间的白龙剑，这把剑器是柳家老祖壮年时期的佩剑，因为追求极致，效果只有两个，一是不陨坚固，二是史诗锋锐，简单却强大，她简直馋的直流口水。
局面陷入僵持，各大阵营不甘受辱，放在现境，霸主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个白银而已。
但霸主却又真能把所有人格杀在此，眼下动手过于愚蠢，罗马盗火者在抵御会长道格斯，未能前来，现如今进退两难。
半晌过去。
作战次长站出来打圆场，温和道：“本次会晤，由我带人和阁下商谈，有什么结果，之后定然第一时间通知各位，为表诚意，稍后会有三支大群支援盗火者。”
台阶摆到脚下，罗马阵营自无不可。
本次降临，两支具有列强的阵营达成一致，素来墙头草的天竺，以及态度不坚硬的沙皇阵营当即置身事外。
埃及阵营的代表迟疑片刻，选择退却，鹿人则是有些尴尬，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。
一盘散沙……老黑暗自评价现境盟军，张口邀请道：”那甄次长就尽快入内吧。”
作战次长抱拳致谢。
大半代表团原地等候，作战次长、剑仙子、司南等人相继走入议会大殿。
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，只有几束残阳从高处的穹窗中洒落下来，脚步的回音响在耳畔。
对于司南等人来说，漠客不算陌生，双方之前在残生世界并肩作战，勉强算是有几分交情，但其他访问者明显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霸主，对方就连样貌画像都是绝密情报。
狐裘女子眨了眨眼睛，视线在锦袍青年身上徘徊一阵，眼神闪烁，掩嘴轻笑。
作战次长率先落座，笑着介绍道：“这位是剑仙子，大夏正统的领军人物，至于柳不平，自然就是她的血亲弟弟了。”
“一个不长眼的废物，死就死了。”剑仙子脸色满不在乎，“如果不是家族面子上过不去，我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闹事。”
作战次长笑容无奈，他一开始也以为这家伙怒不可遏，谁料想只是对外表态，若非如此，这次出使的代表团绝不会有对方存在。
圆桌对面，江禾开口道：“联盟堡垒，我要八座，总面积九成。”
司家宿老象征性地皱眉，“会不会太多了，现境盟军玩家数百人，怎么分？”
一座堡垒只够完成任务。
江禾不语，他对讨价还价没兴趣。
作战次长垂眸沉思，将内部的利益分配出个大概后，说道：“实力与地位对等，要求勉强能够接受，不过我希望老弟体谅一下我的难处，确确实实有一部分人不见棺材不落泪，那些死去的列强和黄金远在天边，疼不到身上。”
“杀谁。”江禾直白道，这种脏活，他不是第一次办。
如此赤裸的当众发言，让作战次长噎了一下，司南抬头，重新审视了一下霸主的无法无天，古族宿老们面面相觑，暗道一声性情中人，倒是剑仙子笑得花枝乱颤，明媚动人。
片刻，作战次长毅然道：“盗火者。”
一时间，众人心思万千。
这个结果，事前没有提前商议，毕竟代表团遭遇拦截是突发情况，从道义上讲，暗杀当前盟友主力近似畜牲行为，但从大夏利益角度出发，既然现境目前没有直接大敌，那么扼杀一位潜力巨大的其他阵营列强，不至于令人意外。
“可以。”江禾爽快回答：“拿悲鸣蠕虫当报酬，先付清再杀人，事情结束后，秩序局需要公开声明揽下责任，让我直面现境大势力问责的代价，次长应该付不起。”
江禾自认可以接受拿击杀盗火者当投名状，同样无所谓作战次长的小心思，不过鸟尽弓藏的结局还是算了，至于出尔反尔，那他只能舍弃安平镇守使的身份。
没有冠冕堂皇的大义之言，作战次长还没低级到惹人厌烦，超凡复苏，跟不上时代的遗物只能淘汰。
“没问题，反正大阵营之间关系素来紧张。”作战次长斟酌半晌后回答，这件事过去，他肯定是要明降暗升的，否则外交上难以辗转，但为大夏祛除一未来大敌，从结果看十分值得，他愿意承担一应代价。
双方达成共识，有着现境方面的利益相互联系，当前的事情谈起来就很容易了。
九座堡垒，一八分配。
漠客承诺不主动狩猎大夏玩家。
两件由小队成员身上垃圾道具糅合成的完美道具交付赔礼，像恶之燧发枪这样的淘汰品全部废物利用，最终成品的功能之无用，让作战次长开了眼界，同时某人悄悄地抹去了“暴食出品”，免得日后丢脸。
会晤结束，双方握手。
作战次长郑重地伸手，并且摇了摇，因为褚富强的关系，他知道另外一件事，漠客从成为玩家到现在，其实没过几个月，按照联络组米娅的说法，这家伙的搜刮能力令人咋舌。
司南浑身罩在斗篷下，在正统七杰当中，他以沉默内敛闻名。
江禾依次和众人握手。
剑仙子一身狐裘，容貌绝美，与司柠几乎不相上下，笑容混合着五官妖媚和气质高雅，姿容尤其拔尖。
“弱肉强食，生存之道，我那个白痴弟弟临死前没磕头吧。”剑仙子打趣道。
江禾如实回答：“没注意。”
剑仙子乐个不停，笑颤道：“你可真是……该死啊！”
辛苦维持的虚假笑容消失，剑仙子的绝美面容独显狰狞和暴怒，她的另一只手骤然握住了腰间的白龙剑，一寸剑刃锋芒毕露。
一刹那间，所有大夏玩家呆立当场。
作战次长更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惊，剑仙子出色的演技骗过了他，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替血亲弟弟报仇。
嗡！
柳家秘传·剑满楼。
积蓄足足一月养剑术，于此刻释放，进攻型列强生命体即将爆发的最强一击，使得在场大夏玩家头皮发麻。
但就在这一刻。
江禾眼中时间仿佛陷入静止。
耳畔响起女子温柔的轻笑，神灵的思维速度上线，这是在单方面足以胜过传奇生灵姬幽的技能，由寄生在体内的神灵承担损耗。
史诗级超凡爆发加持神猎。
江禾单手落下，速度快到了肉体难以负荷，手臂皲裂出无数裂痕，他径直攥住了敌人的纤细皓腕。
锋刃出鞘三寸，难以为继。
正如鳄鱼具有强悍的咬合力，但只要握住上下颚，就能以相比起来非常小的力量取得有效压制。
剑仙子额头青筋暴起，手腕像是僵死一样纹丝不动，她充满暴戾的双眼看向仇敌，可却从上面找不到一丝表情变化。
既意外，也不意外。
江禾有着时刻面对挑战的心态，这点要归功于体内距离更为紧密的懒散神灵。
短短瞬息，他唤出了长恨龙枪。
超凡爆发加持的速度尚未结束，银光闪烁，劈断了剑仙子的双臂，超大剂量的血毒侵入躯体，暗红纹路爬满躯干。
近身搏杀不过一个回合，列强级生命体落败，于剑仙子而言，温养的白龙剑只要能斩出，她就有绝对的把握斩开仇敌的双重防御，这个距离，突兀偷袭，对方理应来不及发动“重回故地”的空间能力。
但在某人相继释放神灵思维和超凡爆发的情况下，面对霸主几乎全力的姿态，近身出剑也没有意义。
江禾单手握主了猎物的颈部，丹劲席卷全身，击溃所有行动。
领军人物危在旦夕。
在场的古族玩家们神色惊愕无措，比起剑仙子的偷袭，这位列强瞬间溃败所带来的冲击，明显更为震撼人心。
“差距……大到这种地步？”
“怎么收场，怎么收场啊！”
“娘的，别连累我，白痴女人！”
作战次长内心焦急万分，剑仙子的存在意义可不只是实力，对于整个正统她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”
“漠客，别冲动。”作战次长安抚道：“我相信你有判断局势的长远眼光，咱们坐下来慢慢谈，正统传奇不止一个。”
剑仙子哈哈大笑，嘲弄地看着死敌，这就是她敢动手的原因，甚至无需反抗，对方会主动放了自己，即便是鼎盛时期，正统九家每代也就只能找出一尊列强，杀了她，就是和整个正统敌对，承担不止一位传奇的敌视。
咔嚓！
在众人震撼莫名的注视下，江禾平静地攥爆了猎物的喉咙，然后顺手挥舞长枪，将其神魂俱灭。
“漠客！”作战次长发出尖锐的爆鸣。
江禾甩了甩手上的血迹，淡然道：“别急，接下来还有的谈，我刚才给了你救场的机会。”
作战次长表情渐渐木然，这才想起来对方并未第一时间下杀手，他当时其实只有一次说话的机会，随便喊出什么史诗道具卷轴都比安抚有用，至于拿不拿的出，最起码可以协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