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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9章 1429:夺桥,炸水路(二十)【求月票】

2025-03-12

第1429章 1429:夺桥,炸水路(二十)【求月票】

“倒不是老衲瞧不起你们康国……”法师分出几分余光给北啾手中的剑尺,确信北啾没抡起剑尺给自己一下的意思,反而扬眉示意自己继续说,他才接着往下,“而是中部盟军底蕴深厚,非寻常势力能想象。光摇人——”

法师做了个摇铃铛的手势。

压低声:“可知百余年间积多少人脉?”

北啾“呿”了一声,还以为这老和尚有什么高谈阔论,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这套。

法师见她不信邪,笑道:“年轻人以为老夫说的人脉是什么百里挑一、千里挑一的?不,是厮杀淘汰后剩下的,万里挑一的奇才。普通郡县,人口少则数万,多则十数万,万里挑一也有十几号人。这两百多年有几代人?就算是死剩的,也够康国喝一壶。光老衲知道的就不在少数。不保证他们都会掺和,但……”

北啾冷声道:“那又如何?”

女人眼神带着上位者的威仪与压迫感。

作为喜欢一门心思钻研的墨家宅女,她的性情跟大多墨者一样偏内向,但她同时还是将作监大匠,墨家荣耀钜子之外的真正话事人,朝廷从三品大员,身上岂会没官威?若她都不能生出棱角在波谲云诡的朝廷站稳脚跟,其他墨者如何能安安心心振兴墨家?

北啾只是甚少用气势压人。

她声音冷然道:“老法师是万里挑一人才,不照样成阶下囚?吾主既是天命所归,再多砂砾也只是铺就大道的基石,越多越好。”

地基稳固,方有高楼万丈。

法师虽未回答,但他下意识怔忪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,他被年轻后生的狂妄语气惊到了:“不知天高地厚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
他没生气,反而有些感慨怅惘。

“正因为不知,所以才想测一测。”北啾眉眼不属于一眼惊艳类型,乍看平淡,细看有别样英气,属于老一辈比较偏爱长相。无甚侵略性,一旦较真就是拉不动的倔驴。

法师拍着蹲得有些酸的大腿。

心下无端生出几分涩意。

他记得年轻时候没少听上峰回忆旧时光,特别是黄汤喝多的时候,格外喜欢将那些老黄历翻来覆去地说。次数一多,法师都会背了。

上峰讲一段,他就能流畅接下一段。

彼时只觉得老英雄爱提当年勇,当下没什么建树就只能揪着隔夜菜翻来覆去炒了。之后他解甲归田,皈依佛门,每日仰望莲台佛陀,一遍遍默诵佛经,对上峰这个举动有了其他体会。但今日,看着与盛年时期年岁相当的年轻人说出试比天高的雄心壮志……

上峰何尝不是在追悼被打断的心气?
法师心头更是五味杂陈。

“哎——”

他习惯性想捻着佛珠念两段经文静一静心,后领子被一股大力拽起,险些连滚带爬往前趔趄,被迫跟着康国奇兵共进。他扭头往上看北啾胳膊,赞道:“檀越好臂力!”

北啾个头在女性中绝对属于拔尖那一拨,但跟其他女性武者相比又矮了一些,体型也不是多魁梧。胳膊瞧着也不粗,怪的是她单手臂力却接近三百斤。别问法师为什么这么清楚,因为他体重差点儿就能过三百,刚才被北啾提着双脚都离地了。这臂力还不恐怖?
关键是法师没感觉到她周身有气息波动。

也就是说,这臂力没有任何天地之气加成,纯粹靠着肉体底子。这种体质,又是在天地之气被限制的特殊战场,她抡着那把剑尺随便一下,还不将人硬生生拍碎成几块?

北啾道:“什么臂力?”

她怀疑着老和尚在讽刺自己。

据她所知,云策这样不走力量路线的高阶武者,单手也能轻松扛起千斤重鼎,老和尚的体型明显是跟力气挂钩的,力气只高不低。

法师刚想回答,面前重盾突然遭到巨力冲击。数名持盾武卒沉下重心,双脚生根,硬生生顶住这波。饶是如此,残余劲风砂砾刮在脸上也给他留下数道肉眼可见的红痕。

抬手一摸脸,黏腻温热的血混合着灰。

不远处,红芒大绽。

脚下地面咚咚咚咚地颤。

一道庞然巨物正笔直冲来,地面震颤也是对方弄出来的。甫一出现,法师就知道是哪位前·临时同僚。忙道:“让云将军回来!”

北啾甩开他的手:“用不着!”

高声喝道:“墨家所属,列阵!”

几乎同一时间,上百把非攻光芒大绽,或从天,或从地,或从八方,在那厮路径上织就成天罗地网。嘭一声,碰撞引起的巨大震动让法师耳膜一阵嗡鸣,滚滚烟尘从碰撞中心涌开,能见度本就低的战场彻底伸手不见五指。

非攻不仅拍人很疼,困人也厉害。

彻底放开禁制后,剑尺厚度可达丈余,高三丈。其材质也特殊,不是金银铜铁等常见金属,硬度大的同时还有极佳的延展韧性。

因为非攻不开刃,无法像寻常开刃兵器那样切割伤敌,云策便提议墨者可以将非攻当成锤锏等兵器,只要能将人砸死了也算赢。

他也亲自入阵试过。

得出结论这玩意儿确实不好破。

即便是他,被困住也不能轻松解困。

北啾不知杀来的敌人是甚境界,不过她知道将人困住就算成功。事实上,效果比她预期还要好得多:“怪哉,阵中怎无动静了?”

法师道:“晕了吧?”

战场特殊性,这么刚猛的力道要是能一次性冲垮剑尺还好,冲不垮就容易被反震。

打出去多大的力道,反震回来多大。

他这位前·临时同僚武胆图腾还是牛,头部宽阔生银白金属双角,四肢强健披数百斤战甲,肩高就有一丈开外了。奔跑之时能爆发出骇人冲击力,双角能轻松顶烂盾甲。

北啾:“……”

她抬手掐诀,仔细感知阵中内部。

一阵危机感猛地涌上心头,一股滚烫炽热的白浪从阵中战牛身上迸发,赤红火焰烧得空气阵阵扭曲,似乎连剑尺都要融化。她当机立断将一部分人调走,留出一定的缓冲空间,撤去围困的同时再给云策那边发去了警示。

“云策,来活了!”

没了剑尺阻挡,火焰冲天而起。

还未冲出缓冲区域,天边杀回一道白影,银枪挥舞着甩出十数道刺骨冰龙,卷着漫天冰雪冲向火焰。二者碰撞便蒸汽茫茫,流动火焰结上寸寸冰霜,枪影直刺目标要害。

法师拍掌道:“好俊逸的枪法!”

这破地方限制这么多,还能搞出如此养眼炫目的视觉盛宴,谁瞧了不怦然心动啊?
“老上峰果然没骗人啊!”

对方曾不止一次抱怨说云达就是那开屏的孔雀,别人干仗拼命而他像是求偶,招式花里胡哨还非常冻人,一众副将想帮忙都帮不上。谁敢去帮啊?比一比敌人先被冻死还是他们先被冻死?据说当年对外征战,不少武将就是被云达这手开屏吸引,恨不得自荐枕席。

【瞧着又冷又俊又俏又带劲儿!】

【那眼神看狗似的,看得人浑身发麻。】

【被踩上一脚,冰火交织,冰雪满怀!】

眼前的云策,应该也差不多了。

法师不知道百年前那些人怎么看待云达,反正他是挺喜欢云策的,要是没有家室,自己可以送几个后辈给他,兴许能改一下一代不如一代的歪瓜裂枣相貌跟狗啃的天赋。

眼瞧着两根大牛角被冻得结结实实,冰雪铸就的锁链捆了那牛四肢跟脖子。随着云策一声喝令,锁链不断缩紧,那头战牛铆足了力气抵抗,牛鼻子不时喷出愤怒的气息。

云策一枪直袭牛背。

“小儿,休要猖狂!”

一道水绿光芒从石堡方向射来,堪堪击偏了云策枪势,那只战牛也趁着云策控制力下降的绝佳良机,蓦地迸发出最大力气挣脱了束缚。冰屑被气浪震开,这头牛也被反震力道伤到了五脏六腑,点点血珠从皮肤下滚出来。

随着水绿光芒主人杀到,战牛也摇身一变解除武胆图腾状态,回归了人身。只见此人气喘如牛,双目猩红,气息死死锁定了云策。

“好猖狂的小子!”

“哼,华而不实罢了。”

云策面甲下的眉眼多了几分凝重。

这俩人气息虽弱于自己,但这片战场实在古怪,能最大限度拉近高阶武者间差距。好在他走得刚柔并济路线,否则就这二打一局面,云策还真不敢保证能有多大的优势。

法师道:“檀越,你解开老夫禁制。”

又道:“云将军二打一怕是要吃大亏!”

他预备跟北啾谈判一二,打商量。

下一秒就瞧见一件黑色巨物破土而出,那动臂斗杆抡圆了力道,啪一下砸向二人。

二人仍有轻慢之心,竟用双臂去顶。

结果就被高速旋转的动臂斗杆拍飞出去,在地上滚十几圈,用刀剑扎进土里才堪堪止住了翻滚趋势。北啾:“谁说是二打一的?”

不要小看墨家的挖掘机!

特别是在这种天地之气受限制的场合,挖掘机抡圆了也能砸得人眼冒金星好不好?
北啾顺手将法师提走:“给我碾过去!”

地上冰霜碎屑受到指引,再次在云策掌心凝化成一杆龙纹长枪,刚毅双眸锁定两位敌人。他道:“这俩杂碎,便交给我度化了!”

青年武将声音寒冷。

言语中的轻蔑将敌将瞬间激怒。

法师冒着劲风努力去瞧,果真瞧见青年武将眼底看蝼蚁一般的轻蔑冷色。他逐渐回过神,咂舌道:“这不得让这俩老东西爽到了。”

北啾:“什么?”

法师缩了缩身体,努力窝在驾驶室:“没什么,老衲觉得云将军挺适合当孙婿。”

砰一声,地动山摇。

冲天火光燎得浓雾四散。

这动静是从石堡正面战场传来的。

爆鸣声在战场上空不断响起,长桥上烈焰滚滚,一众武卒求先登斩将之功,先一步踏上铁索。闪躲进攻之余,不时从特制背囊中掏出滚圆黑球。战场两边受到的矿脉磁场不一样,若从己方阵中投掷,这东西在半道就会被挤压引爆,进入长桥磁场就不同了。

沈棠身先士卒,一枪破云裂空。

枪风擦出一串火花,噗嗤四五声,一口气洞穿惯性往前冲的敌兵。她身形一闪,出现在人形糖葫芦身后,抬手握住枪身将其抓出。

“身轻一鸟过,枪急万人呼。”

足尖轻踏锁链借力,瞬息登岸。

沈棠此战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,又打了第一场,早就算是明牌了。眼下居然敢顶着最大火力先登送命,盟军武将岂有不乐的?

烈火燃起,铁甲碾过。

只要杀了沈幼梨,此战就赢了。

“我等同上,拿下此子!”

一声喝令,无一人说一声胜之不武。

公羊永业这样的躺平人士也看得热血沸腾,一边瞪大眼睛说什么“莽夫之勇”,一边又手痒想抓点儿什么在手上,砍几个人头解解痒:“你们都不拦着点吗?任她莽?”

祈善几个也就罢了,毕竟都是年轻人,跟着沈棠学坏,魏楼不是自诩百年前高人?

不知先登斩将有多危险?

却不知,魏楼眼底光彩熠熠。

整个人像是容光焕发一般,脊梁都比刚才挺直好几分:“沈君当真有旧主遗风。”

他当年最痴迷的不就是先主这股侠义热血?不怕天不怕地,不怕鬼不怕神,世上若有不平,那就用手中刀枪剑戟杀出一个公正!
【寺庙那些泥塑的东西都该下去!】

【呵,求神拜佛?】

【不如跪我!】

哎,要不是后来……

魏楼跟他,何至于此。

顾池听了额头青筋乱跳。

武国国主什么身份?自家主上什么身份?前者见了后者也要乖乖行礼,什么叫他主上有武国国主遗风?魏楼,简直是倒反天罡了!
眼前一花,公羊永业一马当先。

那柄百鬼斩马陌刀光纹熠熠,仅凭肉体力量,配上这刀的锋利,一下就能砍得人尸首分离,铁索长桥上不断往下掉残肢。公羊永业看似速度不快,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。

“谁敢跟老夫一战?”

虎啸龙吟之声传遍战场。

法师前脚被震出驾驶室,后脚又扒拉着爬回去。熟悉叫阵震得他耳朵一阵麻,他用小拇指掏耳朵:“啧,养胃的终于雄起一回。”

仰卧起坐频率真高啊。

乛乛

哎,浙江税务负我啊。

以往退税都是一号申请六号下来,所以香菇月初的时候就没节制了,到六号卡里只剩下三百多,硬生生靠着三百活到了今天,呜呜呜。也不等退税了,明天就发稿费了,又能续命一波。浙江税务负我啊,枉我信任多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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