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3章 捣乱
卫妻愣了一下，抬头看向方如今，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安。
方如今神色不变，目光冷峻地看向来人，语气平静：“几位是卫队长的朋友？”
男子嗤笑一声，也不再理方如今，而是对卫妻道：“嫂子，你可别被某些人的假仁假义骗了。”
他故意提高了音量，“你面前的这个人，就是害死你男人的凶手！””
戴建业和另一名行动队员悄悄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武器，气氛骤然紧张。
方如今依旧镇定，语气淡然：“几位若是来祭拜卫队长的，我们就不打扰了。”
男子上前一步，目光阴冷地盯着方如今：“哼，猫哭耗子假慈悲，自己做了什么事情，自己心里最清楚。”
卫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手中的信封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目光死死盯着方如今，声音颤抖：“你……你们是害死我男人的凶手？”
方如今眉头微皱，语气依旧平静：“这位大嫂，您别听他们胡说。我们是卫队长的同事，来送慰问金的。”
男子冷笑一声，添油加醋地说道：“慰问金？呵，嫂子，你可别被他们骗了！卫队长的死，就是拜他们所赐！他们今天来，就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利用价值！”
卫妻的情绪彻底失控，她尖叫一声，扑向方如今，双手疯狂地抓挠：“你们这些杀人凶手！还我男人的命来！”
方如今迅速后退，但另一名队员却被卫妻的疯狂举动逼得手忙脚乱。
那名队员的手背被卫妻的指甲挠破，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“组长，这……”戴建业一边躲闪，一边低声问道。
方如今目光冷峻，语气低沉：“别动手，先退出去！”
几名黑衣男子站在一旁，冷笑着看热闹。
为首的男子继续煽风点火：“嫂子，你可别让他们跑了！他们害死了你男人，今天还想来害你！”
卫妻听到这句话，情绪更加激动，抓起灵堂上的香炉就朝方如今砸去。
方如今侧身躲过，香炉砸在地上，香灰四散。
“走！”方如今低喝一声，带着戴建业和另一名队员迅速退出灵堂。
“天杀的，还我男人的命来！”
卫妻拼命地追了过来，但她刚刚丧服，这些天伤心过度，没几步双腿就软了。
走出灵堂，方如今三人在巷子里被几名黑衣男子拦住。
为首的男子冷笑道：“方组长，这就想走了？事情还没完呢。”
方如今目光冷峻，语气中带着警告：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男子耸了耸肩，语气轻佻：“不干什么，就是想提醒你，有些事，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。”
方如今冷笑一声：“是吗？那我也提醒你，有些事，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。”
男子脸色一沉，挥了挥手：“我们走！”
几名黑衣男子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，只剩下方如今三人站在昏暗的巷子里。
戴建业看了看另一名队员手背上的伤口，低声骂道：“这帮混蛋！”
那队员皱眉：“方组长，那几个都是情报科养着的，情报科的人真是阴险。现在怎么办？卫泽辉的老婆已经把我们当成仇人了。”
方如今目光深沉，语气冷静：“他们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，让我们无法接近卫斌。不过，这也说明，卫斌手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。”
戴建业点点头：“那我们现在……”
方如今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，语气坚定：“找到卫斌。他是关键。”
三人快步上车，引擎轰鸣声中，车子驶入街道，消失在黄昏的余晖中。
……
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进情报科办公室，将房间染成一片橙红色。
闵文忠坐在办公桌后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，神情专注。
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，发出有节奏的轻响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。
王德发站在一旁，手里捏着一份报告，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，眼神中却掩不住几分幸灾乐祸。
“科长，您猜怎么着？”王德发清了清嗓子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，“方如今今天去卫泽辉家，可是出了个大丑！”
闵文忠微微抬眼，目光依旧沉静：“哦？说说看。”
王德发立刻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：“方如今假惺惺地去送慰问金，结果被卫泽辉的老婆当成了杀夫仇人，又抓又挠，还差点被香炉砸中！那个场面，真是笑死人了！”
他边说边比划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夸张，“科长，您真是神机妙算，早就料到方如今会去卫泽辉家。您之前告诉我方如今会去卫泽辉家的时间，我起初还不相信。现在看来，真是精准。要不是您提前透露，我也没法安排人过去捣乱。这下好了，他们行动组的脸可丢大了！”
闵文忠淡淡一笑：“情报工作，讲究的就是时机。方如今的一举一动，都在我的预料之中。”
王德发眼中闪过一丝钦佩：“科长，您真是高瞻远瞩！”
闵文忠依旧神色淡然，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王德发一眼，语气平静：“就这些？”
王德发见闵文忠脸色不对，赶紧收起笑容，语气变得谨慎：“科长，您是不是觉得……我哪里说得不对？”
闵文忠放下手中的文件，语气低沉：“方如今不是一般人，他今天去卫泽辉家，绝不是单纯为了送慰问金。你看到的，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。”
王德发愣了一下，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：“科长，您的意思是……方如今另有目的？”
闵文忠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目光透过百叶窗望向远处的街道：“卫泽辉的死，背后牵扯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。方如今去卫家，很可能是为了找卫斌。”
“卫斌？”王德发皱了皱眉，“那个卫泽辉的儿子？他有什么特别的？”
闵文忠冷笑一声：“有消息称，刺杀顾清江的凶手就是卫斌。”
“我是听说了。当爹的死了，当儿子的给老子报仇，这倒是合情合理。”
“德发啊，问题不在这里。你觉得卫斌怎么会知道顾清江的住处地址呢？”
王德发使劲地挠头：“科长，这个我还真不知道。不过，听您这么一说，好像还真是有点蹊跷。有人在背后指点这孩子？”
闵文忠没接他的话，而是问道：“还有什么要汇报的？”
王德发忽然想起什么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：“对了，科长，我还有个好消息！张鑫华就要被调到了上海！行动科这下断了一只翅膀，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和我们情报科斗！”
他边说边搓着手，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，“科长，这可是咱们的好机会啊！”
闵文忠依旧神色淡然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：“别高兴得太早。张鑫华调走，未必是坏事。方如今这个人，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。”
王德发愣了一下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：“科长，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闵文忠语气冷静：“你继续盯着方如今，尤其是他和卫斌的动向。另外，查清楚卫泽辉死前接触过哪些人，去过哪些地方。”
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，递给王德发，“这是卫泽辉生前的社交圈，你按这个线索去查。”
王德发接过名单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：“是，科长，我这就去办！”
闵文忠挥了挥手：“去吧，有消息随时汇报。”
王德发恭敬地退了出去，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。
闵文忠靠在椅背上，目光透过百叶窗望向远处的街道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方如今，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？”他低声自语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，“这场棋局，才刚刚开始。”
就在这时，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。
“进来。”闵文忠收回目光，语气平静。
门被推开，秘书陈智杰走了进来。
他手里抱着一叠文件，脸色有些苍白，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，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憔悴了许多。
“科长，这是今天需要您签字的文件。”陈智杰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，声音有些沙哑。
闵文忠抬眼看了他一眼，眉头微皱：“智杰，你这几天看起来有些憔悴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陈智杰勉强笑了笑，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：“没事，可能是最近没睡好，休息一下就好了。”
闵文忠目光深沉，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：“若是身体不舒服，就批几天假休息休息。工作再忙，也不能把身体拖垮了。”
陈智杰摇了摇头，语气坚定：“谢谢科长关心，我真的没事。现在科里事情多，我要是请假了，怕耽误工作。”
闵文忠点点头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：“你一向认真负责，这一点我很放心。不过，身体健康可是天大的事情，别硬撑。”
陈智杰微微躬身：“是，科长，我会注意的。”
闵文忠拿起桌上的文件，快速浏览了一遍，随后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，将文件递还给陈智杰，语气平静：“这些文件你尽快处理一下。”
陈智杰接过文件，点头应道：“是，科长，我这就去办。”
闵文忠看着陈智杰转身离开的背影，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，他忽然开口：“智杰。”
陈智杰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向闵文忠：“科长，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闵文忠沉吟片刻：“电话的事情就别查下去了，知道太多反倒是对你不好。”
陈智杰整个人都怔住了，足足过好几秒才反应过来，随即点头：“是，科长。”
门轻轻关上，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。
闵文忠靠在椅背上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街道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……
清晨的秦淮河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，河水缓缓流淌，映着初升的朝阳，泛着粼粼的金光。
河边，三三两两的妇人蹲在石阶上，手里握着木槌，有节奏地敲打着浸湿的衣物。水花溅起，落在她们的衣襟和裤脚上，却无人理会。
一个中年妇人蹲在最靠边的石阶上，手里搓洗着一件青布衫。
她的动作熟练而有力，木槌敲打在衣物上，发出“啪啪”的闷响。
她的身旁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蹲在水边，手里拿着一根树枝，轻轻拨弄着水面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
“囡囡，别玩水了，小心掉河里去。”妇人抬起头，擦了擦额角的汗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。
小女孩抬起头，露出一张圆润的小脸，笑嘻嘻地说：“妈妈，我不怕，我会游泳！”
妇人无奈地摇摇头，继续低头搓洗衣物：“你这孩子，就是不听劝。要是掉下去了，妈妈可救不了你。”
小女孩吐了吐舌头，继续用树枝拨弄着水面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过了一会儿，小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歪着头看向河面。
她的目光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，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妈妈，你看，河里有个东西！”小女孩指着河中央，声音清脆。
妇人头也不抬，随口应道：“别瞎说，河里能有什么东西？快过来，帮妈妈拧衣服。”
小女孩却不肯罢休，又喊了一声：“妈妈，真的有个东西！你快看！”
妇人有些不耐烦，抬起头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。
起初，她只看到河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，但随着水波荡漾，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妇人眯起眼睛，试图看清河中的物体。
河中的物体随着水流缓缓靠近，轮廓越来越清晰。
竟然是一个人的形状，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，黑色的头发散开，随着水波轻轻摆动。
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手中的木槌“啪”地掉进了水里。
下一刻，她嘴唇颤抖着，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：“啊——！”
猛地站起身，一把抱起小女孩，踉踉跄跄地往后退。
不小心脚下一滑，差点摔倒在地，但她顾不上这些，只是紧紧抱着女儿，嘴里不停地念叨：“死人了，死人了……”
小女孩被母亲的尖叫吓到了，缩在她的怀里，怯生生地问：“妈妈，谁死了？”
妇人没有回答，只是抱着女儿拼命往岸上跑，一边跑一边喊：“快来人啊！河里死人了！”